早上,葬式开始了。然而寺院的钟,不复撞出悲音,母亲们也并不因战死者而啼哭,也没有看见黑色的丧章的旗。一切全是红的,辉煌,活泼,有美丽的花圈,听到雄赳赳的革命歌。孩子们,男女工人和兵士们,整然地排了队伍进行,在年青的女人的手中,灿烂着红纸或红带造成的华丽的花束。队伍前面,则有一群女子,运着一个花圈,上系红色飘带,题着这样的句...
作者的名姓,如果写全,是Aleksandr Stepanovitch Yakovlev。第一字是名;第二字是父名,义云“斯台班的儿子,”第三字才是姓。自传上不记所写的年月,但这最先载在理定所编的《文学底俄罗斯》(Vladimir Lidin: Literaturnaya Russiya)第一卷上,于一九二四年出版,那么,至迟是这一年所写的了。一九二八年在墨斯科印行的《作家传》(Pisateli)中,雅各武莱夫的自传也还是这...
我在一九〇一年十二月十一日,生于忒威尔(Tver)省的庚拉赫(Kimrakh)。在早期的幼年时代,多在维里纳(Vilna)过去,后来是在乌发(Ufa)。至于我的幼年及少年时期,大部分是和远东各地及乌苏里(Ussuri)南境结在一起的,这是因为我的父母,在一九〇七年或一九〇八年曾移住到那些地方的缘故。我的父亲是阵亡于一九一七年的,他是一个医士的助手;母亲是一...
《泛滥》 小说。“Molodaya Gvardiya”印行。莫斯科及列宁格勒。一 九二四年。 《逆流》 “Molodaya Gvardiya”印行。莫及列。一九二四年。又,“Mosk. Rabotchi”印行。一九二五年。 《小说集》 “Molodaya Gvardiya”印行。莫及列。一九二五年。 《毁灭》 罗曼。“Priboi”印行。列宁格勒。一九二五年...
一 倘指为在去年苏联的文坛上最被看作问题的作品,那首先不可不举这法捷耶夫的长篇小说《毁灭》罢。关于这作品,就是在我所知道的范围内,也就有瓦浪斯基,弗理契,普拉符陀芬,莱吉尧夫,蔼理斯培尔克等的批评家,写着文章。 关于作者法捷耶夫,我知道得不多。……记得在约二年前,曾...
一 少年作家法捷耶夫的小说《毁灭》,——在我们的文艺生活中是一件很重要的事。 我们无产阶级作家的队伍从作者得到坚实而可靠的生力军。 关于西伯利亚游击队毁灭的故事——这是我们无产阶级文学前线上的胜利。 法捷耶夫的书引起了社会...
一 木罗式加 在阶石上锵锵地响着有了损伤的日本的指挥刀,莱奋生走到后院去了。从野外流来了荞麦的蜜的气息。在头上,是七月的太阳,浮在热的,淡红色的泡沫里。 传令使木罗式加,正用鞭子赶开那围绕着他身边的发疯了似的鸡,在篷布片上晒燕麦。 “将这送到夏勒...
一 在部队里的美谛克 式泰信斯基从为了粮食,跑到野战病院里来的经理部长的助手那里,才知道了出发的事。 “是刁钻的脚色——这莱奋生。”助手将苍白色的驼背晒着太阳,说。“倘若没有他,我们怕都完了罢……你想想看!——到野战病院去的路,谁也不知道。所以,来攻击我们的时候,——...
一 美迭里札的侦察 莱奋生派美迭里札去做斥候之际,是命令他无论如何,当夜必须回来的。然而这小队长被派前往的村,比起莱奋生所推想的来,在实际上却远得不少:美迭里札于下午四点钟从部队出发,竭力策马飞跑;鸷鸟似的屈身马上,残忍地,愉快地张着那薄薄的鼻翼,恰如陶醉于厌倦的五天之后的这狂暴的飞奔一样...
喂,姑娘,正有一点乱谈想给您讲讲哩。 “什么,乱谈?”怕您就会皱起眉头来的罢。因为您是最讨厌胡说白道的。 可是,也还是乱谈。是有些意思的一点乱谈,不过我倒觉得什么真实的东西在里面的。唉唉,不要这么的皱起眉头来呀。用了我那里的土话来说,我虽然是一个“顽皮,”但这可不是我不好。我又有...
放浪者伊利沙辟台在那荒园里作工的时候,看见从教堂回家的玛因德尼走过,是往往自言自语的—— “那娃儿,在想些什么呢?那么样,就高高兴兴活着么?” 在他,玛因德尼的生活,就这么觉得希奇!象他那样,始终撞来撞去,走遍了全世界的人,这村子的镇定和幽静,自然以为是无出其右的,但未曾跨出过那...
烧炭人 喀拉斯醒过来,就走出了小屋子。顺着紧靠崖边的弯弯曲曲的小路,跑下树林中间的空地去。他要在那里作炭窑的准备。 夜色退去了。苍白的明亮,渐渐的出现在东方的空中。太阳的最初的光线,突然从云间射了出来,象泛在微暗的海中的金丝一样。 山谷上面,仿...
在别达沙河流域一带,无论是矿师,是打野鸽子的猎户,是捉海鱼的渔夫,能够象巴萨斯·亦·伊仑的厄乞科巴公司经手人莱哥羌台奇那样,熟识人们的,恐怕是一个也没有了。 客栈的老板,店铺的主人,给私贩巡风的马枪手,测量师,矿山的打洞工人,都认识莱哥羌台奇的。谁都和他打招呼,亲暱的“莱哥,莱哥”的叫他。看见他坐在搭客...
迭土尔辟台·孚安(他自己这么称呼的)是战争开头的前两年的样子,在培拉·台·别达沙出现的。他在曾去当兵的法兰西的军队里,做过山地居民编成的一个大队里的喇叭长。退伍之后,就住在亚司凯因,做打石匠。迭土尔辟台在培拉,颇有些面子。赛会的时节,常常带着乌路尼亚和亚司凯因的四五个朋友,经过伊巴尔廷的冈子,跑到这里来,这时候,他总是将喇叭...
人物 拉蒙(三十岁) 德里妮(二十五岁) 堂倌(五十岁) 看《厄拉特报》的老绅士 穿外套的绅士 发议论的青年们 堂倌 (对着看报的绅士)昨天晚上,大家都散得很晚了。后来是堂...
流浪者 昏夜已经袭来,他们便停在夹在劈开的峭壁之间的孔道的底下了。两面的山头,仿佛就要在那高处接吻似的紧迫着,只露出满是星星的天空的一线来。 在那很高的两面峭壁之下,道路就追随着任意蜿蜒的川流。那川流,也就在近地被水道口的堤防阻塞,积成一个水量很多的深潭。 ...
巴罗哈同伊本涅支一样,也是西班牙现代的伟大的作家,但他的不为中国人所知,我相信,大半是由于他的著作没有被美国商人“化美金一百万元”,制成影片到上海开演。自然,我们不知道他是并无坏处的,但知道一点也好,就如听到过宇宙间有一种哈黎彗星一般,总算一种知识。倘以为于饥饱寒温大有关系,那是求之太深了。 译整篇的...
司基塔列慈(Skitalez)的契诃夫记念里,记着他的谈话—— “必须要多写!你起始唱的夜莺歌,如果写了一本书,就停止住,岂非成了乌鸦叫!就依我自己说:如果我写了头几篇短篇小说就搁笔,人家决不把我当做作家!契红德!一本小笑话集!人家以为我的才学全在这里面。严肃的作家必说我是另一路人,因为我只会笑。如今的时代怎么...
伊凡·伊凡诺维支·拉普庚是一个风采可观的青年,安娜·绥米诺夫娜·山勃列支凯耶是一个尖鼻子的少女,走下峻急的河岸来,坐在长椅上面了。长椅摆在水边,在茂密的新柳丛子里。这是一个好地方。如果坐在那里罢,就躲开了全世界,看见的只有鱼儿和在水面上飞跑的水蜘蛛了。这青年们是用钓竿,网兜,蚯蚓罐子以及别的捕鱼家伙武装起来了。他们一坐下的,...
头等车的一个房间里。 绷着紫红色天鹅绒的长椅上,靠着一位漂亮的年青的太太。 值钱的缀有须头的扇子,在她痉挛地捏紧了的手里格格的响;眼镜时时从她那美丽的鼻子上滑下来;胸前的别针,忽高忽低,好象一只小船的在波浪里。她很兴奋……她对面坐着一位省长的特委官,是年青的新作家,在省署时报上发...
将军夫人玛尔法·彼得罗夫娜·贝絅基娜,或者如农人们的叫法,所谓贝絅金家的,十年以来,行着类似疗法 [Homoopathie,日本又译《同类疗法》,是用相类似的毒,来治这病的医法,意义大致和中国的“以毒攻毒”相 同。现行的对于许多细菌病的血清注射,其实也还是这疗法,不过这名称却久不使用了。——译者] 的医道,五月里的一个星期二,...
一八六三年五月十一日。我们的六十岁的簿记课长格罗忒金一咳嗽,就喝和酒的牛奶,因此生了酒精中毒脑症了。医生们以他们特有的自信,断定他明天就得死。我终于要做簿记课长了。这位置是早已允许了我的。 书记克莱锡且夫要吃官司,因为他殴打了一个称他为官僚的请愿者。看起来,怕是要定罪的。 服药草...
“您给我们讲点什么罢!”年青的小姐们说。 大佐捻着他的白须子,扫一扫喉咙,开口了—— “这是在一八四三年,我们这团兵扎在欠斯多霍夫的附近。我先得告诉您,我的小姐们,这一年的冬天非常冷,没有一天没有哨兵冻掉了鼻子,或是大雪风吹着雪埋掉了道路的。严寒从十月底开头,一直拖到四月。那时候...
位在乌拉尔山脉的这一面的一个市里,传播着一种风闻,说是这几天,有波斯的贵人拉哈·海兰住在扶桑旅馆里了。这风闻,并没有引起市民的什么印象,不过是:一个波斯人来了,甚么事呀?只有市长斯台班·伊凡诺维支·古斤一个,一从衙门里的秘书听到那东方人的到来,就想来想去,并且探问道: “他要上那儿去呢?” ...
我是一个一本正经的人,我的精神,有着哲学的倾向。说到职业,我是财政学家,研究着理财法,正在写一篇关于“蓄犬税之过去与未来”的题目的论文。所有什么少女呀,诗歌呀,月儿呀,以及别的无聊东西,那当然是和我并无关系的。 早上十点钟。我的妈妈给我一杯咖啡。我一喝完,就到露台上面去,为的是立刻做我的论文。我拿过一...
一、选举协会代表。 二、讨论十月二日事件。 三、正会员M·N·望·勃隆医师的提议。 四、协会目前的事业。 十月二日事件的张本人医师夏列斯妥夫,正在准备着赴会;他站在镜子前面已经好久了,竭力要给自己的脸上现出疲倦的模样来。如果他显着兴奋的,紧...
契呵夫的这一群小说,是去年冬天,为了《译文》开手翻译的,次序并不照原译本的先后。是年十二月,在第一卷第四期上,登载了三篇,是《假病人》,《簿记课副手日记抄》和《那是她》,题了一个总名,谓之“奇闻三则”,还附上几句后记道—— 以常理而论,一个作家被别国译出了全集或选集,那么,在那一国里,他的作品的注意者...
俄国的文学,从尼古拉斯二世时候以来,就是“为人生”的,无论它的主意是在探究,或在解决,或者堕入神秘,沦于颓唐,而其主流还是一个:为人生。 这一种思想,在大约二十年前即与中国一部分的文艺绍介者合流,陀思妥夫斯基、都介涅夫、契呵夫、托尔斯泰之名,渐渐出现于文字上,并且陆续翻译了他们的一些作品。那时组织的介...
M.札弥亚丁 冰河,猛犸 [Mammut,古代的巨兽,形略似象。——译者] ,旷野。不知什么地方好象人家的夜的岩石,岩石上有着洞穴。可不知道是谁,在夜的岩石之间的小路上,吹着角笛,用鼻子嗅出路来,一面喷起着白白的粉雪——也许,是灰色的拖着长鼻子的猛犸,也许,乃是风。不,也许,风就是最像猛...
M.淑雪兼珂 作 柔石 译 建造飞机的募款很顺利地进行着。 书记们中有一个曾经是驾驶过两次气球的航空老手,自己负起责任到各部去游说。 “同志们,新时代已近在眼前了,”这位“专门家”说。“各种建设都应当有飞机以作空中联络……呀,那就是为什么……你们应该出钱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