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源有自是好名之病,先生屡责之。一日警责方已,一友自陈日来功夫请正。源从旁曰:“此方是寻着源旧时家当。”先生曰:“尔病又发。”源色变,议拟欲有所辨。先生曰:“尔病又发!”因喻之曰:“此是汝一生大病根。譬 出自:传习录 自以为是、喜好虚名是孟源一直以来的缺点,为此先生曾多次批评他。一天,先生刚刚才批评了他,一个朋友来向先生陈述自己近日来所学,并请求先生加以指正。孟源在旁边说:你的这些所学只是找着了我以前的那些老家当。 先生说:你又犯毛病了!孟源顿时脸色一变,想要为自己辩解。
希渊问:“圣人可学而至,然伯夷、伊尹于孔子才力终不同,其同谓之圣者安在?”先生曰:“圣人之所以为圣,只是其心纯乎天理而无人欲之杂,犹精金之所以为精,但以其成色足而无铜铅之杂也。人到纯乎天理方是圣,金到足 出自:传习录 蔡希渊问:圣人的境界通过学习固然能够达到,但是伯夷、伊尹和孔子比较起来,他们的才能是有所不同的,但孟子统称他们为圣人,这是为什么呢? 先生说:圣人能够叫作圣人,是因为他们有一颗纯然合乎天理而没有丝毫人欲掺杂其中的心。就像纯金之所以是纯金,也只是因为它没有掺杂任何铜、铅
澄在鸿胪寺仓居,忽家信至,言儿病危,澄心甚忧闷,不能堪。先生曰:“此时正宜用功,若此时放过,闲时讲学何用?人正要在此等时磨炼。父之爱子,自是至情,然天理亦自有个中和处,过即是私意。人于此处多认做天理当忧 出自:传习录 陆澄在南京鸿胪寺的衙门里居住的时候,突然接到儿子病危的家信,顿感忧郁,无法忍受。 先生说:这是修身养性的好时机,如果此时不用功,平日里无事时讲求学问有什么用呢?这时候的人就应该磨炼自己。父亲关爱儿子,是符合天理的最深切的情感,但是天理也要有中正的度,超过这个限度就成了私欲。大
正之问曰:“戒惧是己所不知时功夫,慎独是己所独知时功夫,此说如何?”先生曰:“只是一个功夫,无事时固是独知,有事时亦是独知。人若不知于此独知之地用力,只在人所共知处用功,便是作伪,便是‘见君子而后厌然’ 出自:传习录 正之问:戒惧是自己不知晓时的功夫,慎独是自己一个人思考时的功夫,这种说法您怎么看? 先生说:都只不过是一个功夫,没有遇到事情时固然是一个人知晓,遇到事情的时候也应当独立思考。人们如果只知道在人人都懂的地方用功,而不知道在应该独立思考的地方用功,便是做假,就好像是《大学
陆澄问:“主一之功,如读书则一心在读书上,接客则一心在接客上,可以为主一乎?”先生曰:“好色则一心在好色上,好货则一心在好货上,可以为主一乎?是所谓逐物,非主一也。主一是专主一个天理。” 出自:传习录 陆澄问:关于专一的功夫,比方读书,便一心一意地读书;接待客人,便专心地接待客人,这样可以叫作主一吗? 先生说:好色就一心全在好色上,喜欢财物就一味去追求财物,难道这也可以算作专一吗?这只是追逐物欲,而并非专一。主一是指对于天理圣道的专心。
来书云:“近时学者,务外遗内,博而寡要。故先生特倡‘诚意’一义,针砭膏肓,诚大惠也!”吾子洞见时弊如此矣,亦将同以救之乎?然则鄙人之心,吾子固已一句道尽,复何言哉?复何言哉!若“诚意”之说,自是圣门教人 出自:传习录 来信写道:近代的学者,注重外在的知识积累而忽视了内在本心的存养,知识广博却遗漏了关键所在。所以先生特意提倡诚意,以针砭时弊,这实在是很大的恩德呀! 你对时弊洞若观火,那你又打算如何去拯救呢?我的思想观点,你的几句话都已经把它说明白了,我能再说什么?我能说什么呢!
唐诩问:“立志是常存个善念,要为善去恶否?”曰:“善念存时即是天理,此念即善,更思何善?此念非恶,更去何恶?此念如树之根芽,立志者长立此善念而已。‘从心所欲不逾矩’,只是志到熟处。” 出自:传习录 唐诩问:立志就是心中一直存一个善念,就是行善去恶吗? 先生说:善念存于心间,就是天理。这个念头就是善,还需要想其他别的善吗?这个念头并不是恶,还哪有恶去除呢?这个意念就好像树的根和芽,立志的人就是永远确立这个善念罢了。只有等到立志已经十分纯熟,成为习惯时方可做到孔子所
萧惠问:“己私难克,奈何?”先生曰:“将汝己私来替汝克。”又曰:“人顶有为己之心,方能克己,能克己,方能成己。”萧惠曰:“惠亦颇有为己之心,不知缘何不能克己?”先生曰:“且说汝有为己之心是如何?”惠良久 出自:传习录 萧惠问:自己的私欲难以除去,该拿它怎么办? 先生说:说出你的私欲来,我帮你把它除去。接着说:人需有为自己考虑的心才能够克制自己,能够克制自己,才能让自己有所成就。 萧惠说:我也很有为自己着想的心,但是不知为何总是不能克制自己,